关于Acer hilaense Hu & W. C. Cheng的故事

昆明植物研究所 刘恩德 2019-02-20

  十多年前,笔者在完成博士论文过程中,因研究需要,对德浚先生在云南的采集路线进行了仔细考证。根据《云南植物采集史略》(包士英等,1998)记载,1938年6月,俞德浚先生的采集区域为当时顺宁(Shunning,即今之凤庆县)锡腊(Hila,今凤庆县营盘镇)至乌木龙(Wumulung,当时属顺宁,今属永德县)一带,俞先生在该地区采集了一批质量上乘的标本,其中不少为模式标本,这其中就包括了胡先骕、郑万钧两位先生于1948年发表的Acer hilaense Hu & W.C. Cheng(Bulletin of the Fan Memorial Institute of Biology, new series 1: 203. 1948)(见下图)。 

 

  该种在发表时没有拟定中文名,这为后来其中文名的采用留下了隐患,而且关于其模式产地的描述也存在一个小错误,作者将“Shunning”误拼为 “Shuning”。这是关于该种的一系列错误描述的开始。后来,方文培先生在“中国槭树科的修订”(《植物分类学报》1966年第11卷第2期第172页)中,采用了“昌宁槭”作为“Acer hilaense Hu & W.C. Cheng”的中文名,且没有说明采用该名称的理由!1981年出版的《中国植物志》(第46卷)中,编著者采用了“海拉槭”作为该种的中文名,并指出该名称来自于《植物分类学报》,同时将“顺宁槭”、“昌宁槭”作为中文别名。然而,经过笔者细致的文献考证,《植物分类学报》除了上述方文培先生1966年那篇“中国槭树科的修订”一文外,再也没有发表过关于槭树科分类修订的论文,因此《中国植物志》中“海拉槭”一名的来源就成了一个谜。此外,《中国植物志》还将该种的模式产地描述为“昌宁海拉山”,亦不知所出;1991年出版的《云南植物志》(第五卷)继续采用了“海拉槭”作为“Acer hilaense Hu & W.C. Cheng”的中文名,同时沿袭了《中国植物志》中该种模式产地的错误描述(“昌宁海拉山”),并进一步将模式标本的采集信息中海拔从原始描述中的2500米改作2600米;最后,在2008年出版的《Flora of China》(Vol. 11, p 532)中,编著者除了将“海拉槭”改为“海拉枫”外,进一步将模式标本的采集信息由2500米改为1500米!好在其关于该种的分布“W Yunnan”的描述还算靠谱。从上述不同志书关于“Acer hilaense”的描述中,读者可以看到在植物志的编纂过程中,关于该种的真相是如何一步一步离我们远去的。 

  综上所述,“Acer hilaense Hu & W.C. Cheng”的正确的中文接受名应该是“顺宁槭”(或“锡腊槭”),其模式产地在今天的凤庆县营盘镇范围内。 

 

Acer hilaense Hu & W.C. Cheng 

(引自《中国植物志》)